赖瑞的妻子年初因乳癌过世,数个月后,他从军的儿子赖瑞二世在巴格达因公殉职,伤心的赖瑞拜访两位多年不见的部队老友:敢言叛逆的萨尔和成为牧师的李察,希望他们能陪自己送儿子最后一程…我想我永远都不会讨厌Richard Linklater导演的作品吧,《老爸出任务》是公路电影,三个老兵偕伴上路,他们从信仰、反战、赎罪、青春、国家,一路聊到各自生活的圆满与缺憾,影片形式跟《爱在黎明破晓时》系列相似,观众从角色的对话中逐渐拼凑出主角对人与事的看法;尽管《老爸出任务》部分谈话内容无法引起我的共鸣,但我仍不觉得枯燥与乏味,反而很享受他们的乱谈,饰演赖瑞的Steve Carell的静、饰演牧师的Laurence Fishburne的稳、饰演萨尔的Bryan Cranston的躁,典型的冲突性格组合公式,但搭起来就是好看。「每一代都有自己的战争,人制造战争,战争让人成熟。」《老爸出任务》用两个事件:赖瑞三人当年在越战期间发生的悲剧以及多年后赖瑞儿子死于巴格达的悲剧,质问海珊儿子的死亡与赖瑞儿子的死亡(或越战中的牺牲者),到底是一命换一命的报酬,或这样的悲剧不该被赞扬与歌颂(无论死者为何)、试图还原死亡的真相(戳破英雄假象)、质疑信仰(对宗教、国家、正义的信仰)的正当性,提问上帝/国家/正义何在等等,并借赖瑞苦恼该让儿子穿毕业服或军服下葬、赖瑞三人回忆年轻时的过错、以及信仰上帝的李察与否定宗教的萨尔的连场对辩、后911时代的美国人民对外来移民的仇视与焦虑等,重新省视国家与人民与种族与战争与仇恨间的紧密关系。《老爸出任务》片中,李察和萨尔回忆当年在越南盗用吗啡(麻醉自我),导致弟兄吉米死前经历极大苦痛(也让赖瑞因此入狱),萨尔说:「有没有吗啡吉米都会死」,赖瑞说:「如果我们当时尽忠职守,或许吉米根本不会死」;无论是吉米的死亡或赖瑞儿子在巴格达商店买可乐却遭人从背后枪杀,电影反省的是:我们(美国)一开始就做对了吗?或者我们(美国)一直做错,才会导致这么多美国青年的牺牲(并且对这样的牺牲感到麻痹/吗啡),以及不间断的你来我往的报复行动?最后,《老爸出任务》有段台词很得我心:「每个人永远在路上,就算你死了也一样。」,人生是条漫长的路,有时独自上路,有时庆幸有人陪着走一程,《老爸出任务》令我想起李安导演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两部视频皆对国家与战争提出质疑,也都谈及同袍弟兄的深刻情谊,我估计比利日后退役,若遇到如赖瑞般的状况,也会跟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求助吧(即便那么多年没有联络),不单是为了重温年轻往事,更是明白自己内心的煎熬与苦痛,只有你们(弟兄们)能懂,就像当过兵的人才懂得当兵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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